珩珩

我思故我在

[双苏] 子由,我又被贬了

*大部分野史(求求你别在lof上学历史)

*一篇同名同人。

*偏亲情,但我当时是拿cp向写的,所以二不像

*结尾有惊喜(。)


  阳光落在檀木桌上,被影影绰绰的树荫分割成一个个几何图形。一只蜻蜒飞过,活泼的影子映在地面上,安静又俏皮。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在阳光下伸了出来,随即手的主人的胳膊、身子和又胖又短的腿也一点点出现在了阳光下,他小跑着想要捉蜻蜒,蜻蜓也就一上一下地避着,一人一虫,场面好不温馨浪漫。

  檀木桌前的男孩手上卷着书,听到声响后抬眉望向窗外,看见笨拙的男孩在手忙脚乱地抓着蜻蜓,眼睫一弯,笑得绵长又好看。

———顽童时————

  “子由,我今天又被老爹打了,你瞧瞧我这手!八下呢!爹爹整整打了我八下!可疼可疼了,明天保准写不了帖子了呜。”五六岁的苏子瞻红着眼晴,哭唧唧地对他的弟弟撒娇。

  你没看错,这是一个受了委屈会跟弟弟撒娇、没有一点架子的文豪…...啊不,还没长大的文豪。

  “我给哥哥吹吹,不疼不疼嗷,呼———” 苏子由接过苏子瞻递过来的手,心疼地抓着苏子瞻的手放在下巴前,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苏子瞻任苏子由把着手,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苏子由给苏东坡吹着手,好像在给他顺毛。

  苏子由吹了好一会、吹到说话都有点儿小喘的时候,苏子瞻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拍了拍苏子由的脑袋满意道:“没事啦没事啦,子由吹了就不疼了。”

  苏子由脸红到了脖子根:“哥…...别,别闹。”

  苏子瞻眯起眼,少年肉嘟嘟的脸蛋上涌起一丝不满:“你觉得我在闹?”

  子由见哥哥脸上竟出现了一丝愠色,连忙识时务地摆摆手赔不是:“子由没有觉得哥哥在闹,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子由都听哥哥的。”

  苏子瞻驾轻就熟地收起恼色,熟练得就像是练过很多次一样。噢,他是经常用这招吓唬我们单纯的子由。他拉起苏子由的手,开心地对他说:“我不逗你啦,走了走了,哥带你去抓鱼。”

  子由有些不高兴:“哥,爹置的课业我们还没完成呢,不可以去玩的。” 字里行间都在试图把苏东坡也拉回家做课业。

  苏子瞻笑着对苏子由说:“不碍事的,就玩一会儿,子由行行好。”

  苏子由最受不了他哥撒娇了,松了口:“好...…好吧,但是我不去了,哥也要早些回家,别被爹爹发现了。”

  苏子瞻失望地挥了挥手:“放心,你哥机灵着呢,爹找不着端倪的。你真不去?不去哥就走了哦。”

  子由坚定地摇了摇头,一脸乖巧:“子由不去,哥哥注意安全!”

  苏子瞻扬长而去,头也没回:“知道了知道了,子由真乖。”

  苏子由回到家,放下了装着书的小竹篓,从里面拿出自己和哥哥的课本,用端端正正的楷体认真的在完成爹爹布置的课业。

  不多时 子由就完成了那点对他来说小菜一碟的作业,开始百无聊赖地发呆。

  哥现在在哪?玩得开心吗?有没有受伤?手还疼吗?能按时回家吗?回家了会被爹爹发现没按时做完课业吗?被发现了会挨打吗?会跟刚刚一样打得那么狠吗?

  子由越想越担心,于是干脆起身去找哥哥,免得夜长多梦。

  可他前脚刚踏出家门,后脚...…爹爹就回来了。

  两个人刚好撞了个面对面。

  “爹爹!我…...我...…我去…...接盆水!”苏子由语无伦次道。

  “木壶里还余下那么多水呢,万不可浪费,你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不学好,尽学些歪门邪道。”苏明允敲了敲子由的脑袋,“走,你哥呢,该检查课业了。”

  “哥…...哥…...啊,他也去接水了,刚刚他先走了…...”苏子由眼神躲闪,语无伦次地含糊其辞。

  苏明允听罢,把手中时不时扇动的扇子收了起来,盯了好一会苏子由的眼睛:“你何时也学会撒谎了?” 明明是个问句,可从爹爹的嘴巴里出来,倒像是感情强烈的感叹句。

  苏子由不敢看苏明允蕴满了怒色的脸,干脆闭上眼,几不可闻地吐字:“爹爹别揍哥哥......爹爹别揍哥哥,都是子由的错。”

(虽然你是真的纯,但这句话很绿茶欸。)

  苏明允叹了口气:“是苏东坡让你如此说的?”

  子由摇头如捣鼓:“不是不是,爹爹揍哥哥,子由心疼。”

  苏明允摇了摇头,用手捏了捏苏子由的后颈:“他要玩要闹便随他去吧,子由只要安安静静地读好书,老夫也就别无所念了。”

  子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捕捉了这番话有用的信息:爹爹把此事揭过了,不会追究哥哥下学不直接回家的责任了。于是他这才松了口气:“子由会努力学习的,劳烦爹爹费心了。”

  苏明允望着苏子由澄澈的眼睛,欣慰地点了点头。

——年少时——

  “起床,先生快到了。”十三四岁的苏子由站在哥哥房间象征性地喊了一声,也没管床上有没有动静,转身就去念晨书了。

  等到苏子瞻终于战胜被窝、揉着眼睛迷迷瞪瞪地下了床,睡眼惺忪地去洗漱时,苏子由手上的《论语》都已经背了一大段了。

  苏子瞻咬着馒头,看着努力读书的弟弟,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伴随着一点飘渺的“我弟弟怎么这么帅”,但更多的反而是担心。

  他一担心就要说话(俗称话痨),于是堪堪将馒头咽下就开始喋喋不休:“子由你又起那么早,昨天晚上肯定也睡得很晚吧,这样会睡眠不足的,睡眠不足就会有黑眼圈,有黑眼圈就不好看了,所以以后别起这么早,如果要早起就早点睡,保证睡眠充足身体才会好呀。” 他说话还不安分,唾沫星子飞了满天。

  子由不胜其烦,朝哥哥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苏子瞻不乐意了:“你知道什么了?身体是本钱,有了身体才能学习,你晚睡身体就不会好,晚睡还早起,你不困吗?身体出问题了谁负责呀。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注意注意......”

  “哥,先生今天要检查课业,你写了多少?”苏子由打断了苏子瞻的絮絮叨叨并且朝苏东坡扔了颗“炸弹”。

  “哎呀,一点没写。子由好宝贝,你的作业在哪,快借好哥哥借鉴借鉴。”苏东坡一拍脑袋。

  就知道会这样。子由翻了个白眼:“我的提前交给先生了,你自求多福吧。”

  苏子瞻撤回了刚刚的自豪感并且在心里暴揍了苏子由八百回合。

 他也顾不上说话了,连忙拿出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的课业,笔速飞快地赶了起来。

  苏府难得静了下来。

  苏子由手上的《论语》背得差不多了,于是闲了下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椅子。 

  苏子瞻还在奋笔疾书,子由一歪头,端详着生得本就好看的哥哥。睫毛长得卷了起来,鼻梁挺挺的,嘴巴崩着竟然有些严肃。头发又黑又长,散在后肩,漆黑的眸子圆圆的,整个人显得奶里奶气的。单看长相,旁人定会觉得他是一个活泼可爱、惹人喜欢的青葱少年,反正很难把他和刚刚那个少年老成的老妈子形象联系在一起。

  子由看着看着嘴角就上扬了。“我哥哥真好看”的念头不由分说地盘踞了他的内心。

“笑什么呢?”苏子瞻察觉到他的视线,“百忙之中”抬了抬眸,结果就看见苏子由盯着自己一个

劲的傻笑。

  “没什么。想到夫子这个时辰该到门口了。” 苏子由连忙正了正神色,无声地变回了那个寡言且毒舌的高冷男神。

  苏子瞻一听就知道他在胡谄,心里有些暗暗不爽——这小家伙竟然学会诓他了。但苏轼还是不自觉加快了笔速——配合他一下好了,就假装先生马上到了吧,谁叫他是我弟呢。

  结果夫子真的到了。

  “老师辛苦了,路上累不累?” 苏子由殷勤地出门迎接夫子,其实是在帮他那个倒霉催的哥哥拖延时间。

  没办法,谁叫他是我哥呢?

  “行了行了,你打什么算盘我能不知道。你那个哥哥文章写的挺好的,课业什么的都是表面形式。他一肚子文人气,倒也不缺这些格式化的东西了,写不写随他吧。你不用拦着我了,我又不会吃人。” 他们的老师盯着子由,慢条斯理地说。

  苏子由的心跳不自觉地慢了些——不用替某人提着胆子了。他连连道歉:“是我家哥哥太不懂事了。谢谢夫子,我以后一定记得提醒哥哥。”

  奇怪的是,冥冥之中 他感觉自己好像从哪里听到过夫子说的这些话。

——轻狂时——

  而后过去两年,两兄弟到了准备科考的年纪,所以整个苏府都跟着忙了起来。

  倒是两个当事人像没事一样。

  “诶,老弟,你不紧张吗?”

  “没什么好紧张的。”

  切,我就知道。

  ——就知道我弟弟最厉害了。

  科举考试迫在眉睫,可就在这么个十万火急的情况下,苏子瞻竟然病了!

  这可把当代圣上急坏了:“苏子瞻这么个人才,我们可要把握住了!要不…...为他延期考试?”

  皇上话音刚落,一些科举出身的文官当场就不乐意了:“皇上……万万不可呀!科举乃举国之大事,为朝廷、大国储备人才,怎么可以因为一介书生就往后延期呢!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呀!”

  言下之意:我当年都没这个待遇,这个姓苏的家伙凭什么“搞特殊”嘛!

  朝廷上百万文官为了苏子瞻延期科考一事急得团团转,而苏子瞻先生竟然表示“他们急他们的,我玩我的”,并且在苏府里使唤弟弟那是叫一个信手掂来。

  “子由,帮哥哥倒杯水”

  “你自己没长手吗?”

  “咳咳……咳…...我有点晕...…”

  “啧,真是事多。”

  ——然后苏子瞻的床头边就出现了子由亲手倒的一杯冒着热烟的茶。

  “子由真乖。爱子由。”

  “油腻。” ——但是我有一点点小开心。

  还好,苏子瞻的病很快就好了,这无疑是给百万文官吃了一剂定心剂。

  赶上了科考,哥俩启程。

  谁知道苏轼一肚子文人的心高气傲,入了京后很是看不惯当代皇后纸醉金迷的行事作风,竟在科举考试上大放厥词:宋朝如此下去,必要灭亡。

  诽谤朝廷可是杀头之罪!把考官吓得啊,当即

就屁滚尿流地参见皇上了。

  “好!哈哈哈哈!太好了!!” 不料圣上反而拍手大笑,“这么有个性的人,不给他做个官可惜了!!”

  满朝文武互相眼观鼻鼻观口,都不太能理解这位主的行事作风。

  王安石更是把苏轼当成了假想敌。

  “这个人的行事这么不稳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口出狂言,真是看不出皇上看上了他哪点好!”退朝后,王安石跟挚友抱怨。

  “啧啧啧,他老子不也是很厉害吗,圣上绝对是看上了他老子,所以拿他当引子牵线。”挚友摸了摸胡子。

  “我猜也是这样。”王安石轻嗤。

  苏子由收到苏轼科考及第的答卷时并不惊讶,反而觉得这在情理之中。——我的哥哥就是一枝独秀,他的观念就是很新颖,就是引人注目。因为他是我最棒的哥哥啊。

  就这样,我们的双苏兄弟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淌进了朝廷这摊深水。

  做官做了三年,家中突传丧事:苏洵逝世了。

  苏子瞻、苏子由大惊,连忙收拾行李连夜赶回家守孝。

  苏子瞻哭了一路。

  “儿子不孝,儿子不应该留您一人在江南。儿子该死,不该在您生前顶撞您。”苏子瞻鼻涕一把泪一把。

  “哥,节哀顺变。”苏子由也很难过,但是看着哭成泪人的哥哥,他突然生出一种以后要担起全家的责任感,所以他拼命忍住了眼泪反过来安慰哥哥。

  “呜呜,子由,以后只能我们俩相依为命了。爸,我们会好好的,您放心。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子瞻再不调皮了,您放心去吧呜呜呜呜。”苏子瞻越说越难过,哭得更大声了。

  子由让哥哥把头靠在自己肩上,任由后者的涕泪横流沾湿衣裳,他扶着苏子瞻的头,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我还有眼前人。

  余生还很长。

  他们守孝三年,期间一段时间苏子瞻一直萎靡不振,粗茶淡饭,苏子由跟着疼得心都揪了起来。

  “哥,不哭,我们以后每年都回来陪陪父亲。我挣钱养你,不用为茶米油盐担心。哥,你还有我。”苏子由看起来冷静多了。

  但是苏轼知道,他弟弟又何尝不难过呢。不过是哥哥哭得不成样,他只好强装不在意罢了。

  毕竟一个家总要有一个人负责坚强啊。

  他这个哥哥真是当得格外不尽责啊。苏轼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可是一看到子由厚实的肩膀他就不自觉地想要靠上去好好的发泄一下——试问世上哪个人可以拒绝别人的安慰?更何况,他好像身边有子由,就可以理所应当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考虑,也会也不知不觉地不那么难受了。

  我还有身边人。

  琐事皆过往。

 ——不惑年——

  三年过后,再度启程。

  此番注定鹏程万里,坚定的信念万寿无疆。

  我有他。我只管闯。闯出一方天地。

  他有我。他只用拼。拼出心中所想。

  但是,不能太相信苏子瞻这个不靠谱的。

  苏轼哪能让我们失望,简直花式作死。

  王安石推出了新法,想要立即实施。结果受阻,因为苏子瞻认为旧法没有不妥,换新法反而会让百姓更难适应。简而言之,一方为利益,一方为民康,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让。

  苏轼自知王安石不会让他好过,于是上报想去京城出个差——言下之意:我懒得和那个老顽固争。

  王安石被苏轼气得一口老血,让御史谢景在皇帝面前可劲说苏轼坏话。

  好啦,子瞻哥哥被发放到了杭州当通判。

  “爸,虽然但是,您听我狡辩。”苏轼上香的时候颇感心虚,他才刚刚答应他爹不犯事来着。

  可是苏轼并没有因为被命为通判而郁郁寡欢,拉着苏子由吃遍杭州,特别乐观地秉承着“及时行乐”的生活态度。可谓我国史上唯一一个主张“混吃等死"的大诗人。

  当了快三年的通判,接着苏轼又被皇上调到了山东诸州做了个知州。又过三年,被发放到徐州做知州。

  美名其曰出差,实则哪都不敢要他,完全堪比烫手山芋。

  “又怎样,我有颜有文笔,还贼好养,大不了找个人包养我,反正我有得吃就行。” 苏子瞻风轻云淡。

  “?” 苏子由拧起了眉。

  同年,老男人又被赶走了。他吸了吸鼻涕,拉着苏辙的手离开徐州去往湖州继续当他的知州。包裹全是苏子由扛着,他倒好,左手一块地瓜右手一支糖人,悠闲得好似度假。

  苏子由狠狠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吃货。”

  苏子瞻双手一摊:“反正你养我。”

  苏辙一笑,看向苏轼的眼神都变得含情脉脉。可惜粗神经的苏东坡并没有注意到弟弟的异样,依旧一蹦哒一蹦哒地往前走着。

  既然已经浪迹天涯,当然可以随心所欲。

  “怕吗,哥。”

  “怕什么?”

  “他又找过来。”

  “我有你啊。”

  苏轼喜欢吃猪蹄,他自己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猪蹄子。没过多久,他就又给自己找了件事。

  在湖州上任后,他给皇上写了封《湖州谢表》。本是例行公事,但文人嘛,做什么事都感性,所以他的笔墨上很自然地沾上了个人的感情色彩。于是一些语言就组织的不太妥当,让朝廷上那群人抓住了小辫子。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京城。

  新法党抓住他言辞不妥当点,放大再放大,然后凭空捏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给苏东坡戴上了“讽刺政府、莽撞无理、对皇帝不忠”的帽子,每一个字眼都是大罪,简直死有余辜。

  朝廷的旧法党没了苏轼就是墙头草,往哪指就往哪倒,朝廷顿时响起了浩浩荡荡的倒苏声。

  于是苏轼摇身一变,“唰"地一下从地方小官变成了通缉犯。

  皇上不舍得,他还是喜欢苏子瞻的文笔、欣赏苏东坡的作为,所以依旧只是给他降了个职。

  湖州。

  苏子瞻轻轻地钻进苏子由的怀里。

  “子由,我又被贬了。”他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深沉。

  苏子由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睫。

  “傻瓜,你还有我,别怕。”

  THE END.


(他们的故事在历史上还没有结束,但是在我这就终止了。因为写历史背景的文真的压力超大,能早结就早结,我也很尽力的没有让它烂尾,给了一个稍稍有点糖分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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